作者简介:马永春,男。1987年毕业于浙江广播电视大学管理工程系。一直在国企、私企做管理工作。2008年开始,在国内做工厂直销,到过四川、重庆、湖北、河南等许多地市县。观各地不同风俗,品世间风土人情。现居住在乍浦镇。
晚上十点的住院病房里,关灯后一片安静,大家开始休息了。护士悄悄的进来了,开始整理南边的床铺,不一会儿,一个四十多岁的病人L先生送进了病房,是急性阑尾炎,需要立即手术。陪同一起来的是四个人,两个女人中一个是他妻子,一个是他女儿,而两个男人中一个是他的女婿,另一个是他的同乡。
医生征求他们意见,需要立刻动手术,否则延误治疗后果很严重。他们四人就开始商议,他同乡说,同样做这种手术,在老家安徽阜阳的乡卫生院里,只要几百元的费用,他女儿说:先不要说这些了,是急性的,不可能回老家手术,马上交钱动手术。说完,示意他老公出去交钱。不一会儿,值班医生和L先生的女婿一起进来了,在签好手术前的需知后,L先生被立刻送进手术室。
近两个小时后,L先生被平安的送回了病房。已经近凌晨一点了,但是,他的老乡还是兴致很高,开始大声的讲述他在宁波的打拼历程。虽然做着宁波本地都不愿意做的房屋装修的泥瓦匠的工作,但是虽然工作时间长,工作辛苦,但总算在宁波站稳了脚跟。他喋喋不休的大声讲述着,全然不顾病房内其他人需要休息。还好,L先生的女儿懂事理,说,谢谢你,帮我们送病人到医院,这么久了,已经凌晨了,明天大家还要上班,今天我们就回去休息了。L先生的老婆留下来,其他的人也回家了。
第二天下午,我问L先生的老婆F女士,你们在宁波干什么活,F女士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告诉我,他们在宁波做体力活的,就是L先生在房屋装修中,把不需要的墙体敲掉,F女士就把这些敲下来的砖块运到建筑垃圾站。F女士说,干这活,累还不算什么,最大的问题,是粉尘太大,带了口罩后,一天到晚下班后,鼻子满是灰,嘴巴也干燥。
今年刚从老家过来,刚干第一单活,想不到他老公就生病住院了,要是早一点发现,在老家做手术就只有几百元钱。又没有医疗保险,这次住院又要白干好久了。我劝她,只要你老公好,什么多有了。你那么年青,都当上丈母娘了。F女士高兴的说,她还有一个比女儿小的儿子,在宁波借读高中,希望他能考上好的大学,再苦再累也值了。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。
三天后的凌晨四点过一些,我被一阵细小的声音惊醒,迷糊中看见L先生挣扎着起床,右手中还拿着手术后留在身上的导流袋,轻手轻脚的走出病房,开始沿着住院部内的环形走廊走路。一会儿工夫,蹒跚的走回病床,而他的妻子F女士还是睡得如此香甜,仍在睡梦中不曾惊醒。
那天下午,我问L先生,你还没康复,早上这么早就出去走路,不累吗?他说,医生说,多走路,康复就快,今天早上我慢慢的在走廊里步行了八圈。为了能够早一点康复,只能怎样了。然后他告诉我:今年春节刚过,在宁波刚做了第一单活,现在医药费,租房费,水电费,生活费就会接踵而来。生活处处需要钱。只有早一点康复,才能摆平一家子在宁波这个城市里的各项生活开销。
我特别凝视了一下L先生,面貌确实要比同年龄的人要老一些,但是他的身材确实好,微瘦没有赘肉,但是他的手非常粗糙,满手老茧。我想L先生就是用这一双自强的手,赢得了属于他们自己的那份挂着彩虹的天空。就在异乡的宁波,辛苦并愉悦的生活打拼中。
祝愿,每个城市里的无数个像L先生和F女士那样的民工,身体健康,生活平凡却快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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